
文|霜绛
《披荆斩棘的哥哥》第二次公演播出之后,真人秀部分又一次承担起了热度和出圈的KPI,以《悟空》和《往事只能回味》为代表的优质舞台虽然颇受好评,但相比之下,后台的某些“人性暴露时刻”则更容易在网友手中的键盘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舞台上的音乐舞蹈、实力情怀都暂时退居其后。
根据赛制,公演结束后,全场火力值最低的一组需要组内选择三名成员离开,人选自主决定。进入到这样赛制框架下的几名成员在后台上演了一场“人性众生相”。组内个人排名最低的成员敖犬在决定离开人选时全程闭麦,反而是火力值较高的几名成员主动站了出来,提出自己出局。最终,欧阳靖、刘端端、陈辉体面离场,敖犬、麦亨利在最后时刻掉了几滴眼泪,赢了镜头,输了舆论。
对《披荆斩棘的哥哥》来说,这样的局面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早在第一次公演阶段,林志炫在真人秀环节的表现已然在网络上掀起过较大的风波,前有不让舞蹈演员唱歌,后有不开空调引发宿舍矛盾,聚焦在他身上的讨论点承担起了第一次公演应当拿下的整体热度。有趣的是,他与刘迦、李响的唱歌之争原本就是为了更完美的舞台效果,但是在最终播出来的结果中,真人秀环节的这个小插曲远远盖过了舞台本身的风头,林志炫到底唱得怎么样无人在意,大家只关心到底是谁不想开空调,李响和刘迦到底有没有唱到歌。
一位有多年选秀类节目工作经验的导演推断,这些争议在后续节目中如果没有实质性的反转,很大程度上会影响林志炫之后公演的火力值,甚至成团,“林志炫错误地理解了这档节目的属性,目前来看,他只是来表演节目的,不是来做综艺的,但是这是一档男团+竞演的真人秀节目,娱乐性远远大于专业性,它不是《歌手》,更不是《艺术人生》。所以它对一个艺人的考核是多维度的,除了艺术技能,个人情商、人际交往、综艺效果等等都很重要,这些真人秀元素极大程度地影响着观众对艺人的评判标准,甚至有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01
走下神坛:
“反差感”是关键
这是林志炫“跌落神坛”的一战,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位优秀的音乐家,不慎掉落舞台受伤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道歉,因为“打扰到了大家末端的沉浸”,但是,他忽视了真人秀环节在一档综艺节目中的重要性,观众已经习惯于通过这些内容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一旦在作品与话题之间没有做好权衡,艺人就容易被推向风口浪尖。为了能够多待一期而送走队友的敖犬也是一样,如此人胎素使用前后照片得来的舞台机会并不能让他在市场上得到更多机会,一旦因为风评引发众怒,结果更是适得其反。
正面案例也不在少数,节目中仍然有很多哥哥抓住机会,贡献出了可圈可点的真人秀表现,而对于这些已经成名许久,在观众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的成熟艺人而言,如何突破既有人设,塑造“反差感”正是真人秀环节需要把控的重点。
硬核风哥哥赵文卓会热情满满地展现自己的绣花技能,外刚内柔的性格特点令人眼前一亮,同时也不介意当众演唱一首完全不适合自己的《流星雨》,惹得从现场到弹幕尽是一片笑声。虽然暴露出了实力短板,但是这种主动又优雅地放下架子、走下神坛的举动反而击中了一众年轻观众。
大湾区哥哥一出场就因为记不住bridge名字事件和GAI正面交锋,当GAI以一种很“古惑仔”的方式找到陈小春“解决问题”的时候,陈小春谦逊又包容,给出了一句原本没有必要的道歉。在现场,陈小春把姿态放得很低,但是在屏幕外的观众看来,反倒是这样一点也不jbp贵妇人胎素真假图片“古惑仔”的陈小春,才更让年轻观众感到惊喜。
两季《乘风破浪的姐姐》也不乏前例,初舞台拿到第一名的蓝盈莹因为真人秀环节中强迫队员进行高强度训练而暴露出的情商问题遭遇大范围舆论攻击,人气一直难以突破瓶颈;反之,“唱跳双废”的张雨绮不拘小节、善于自嘲,外表明艳性格却不乏憨态,这样的有趣的“反差感”反而让她稳居龙头,圈粉无数。
综艺编导小雨表示,一年之后,提及《乘风破浪的姐姐》的初舞台,没有几个人还能记得蓝盈莹跳了什么,但是很多人都记得张雨绮的顺拐,“说是‘舞台为王’,其实一切都在为综艺效果服务,节目组要的不是呈现出多好的舞台,而是这个舞台或者这个人能给节目带来多少价值,一旦艺人想明白并且接受了这个点,就能和节目组打出完美的配合了”。
总而言之,对成熟艺人来说,“原来他还可以这样”的反差惊喜效果远远好过“原来他只是这样”的一板一眼,既然已经决定“再度出山”,与后浪们同场竞技,那么必然就要奉行“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准则,坦荡地将艺术功力融入综艺节目的娱乐化浪潮。
02
新秀入局:
差异化塑造的杀手锏
不同于重口碑、高风险的成熟艺人,当舞台竞演类节目遇到新人,真人秀编剧的思路会开阔许多。在“造星”的先决理念下,编导和选手之间有着较高的默契值,把握好真人秀环节打造人设提振人气是所有人默认的规则,甚至负评出圈也不再是艺术家眼中的重重危机,对“尚在成长阶段”的新人来说,先引流再反转,口碑翻盘也不失为一个有价值的方式。
秀人王菊正是靠着真人秀逆天改命的一个典型,在当年的《创造101》中,舆论针对王菊的转变是源自她的一番关于女团标准的发言,并非是标准女团长相的她靠着这段高情商言论在选秀元年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亮眼的标签。
此后,真人秀环节的亮点成了同类型节目进行噱头制造及节目宣发的重点。两年后,虞书欣的表情包和陈卓璇“站得不够高”的论调正面相遇,虞书欣因此连续多周稳坐榜首,陈卓璇虽然因此遭遇舆论压力,但声量本就不大的《创造营2020》正是因为这句话首度拓宽传播范围,从热度层面来讲,这次略显负面的表现为她个人和节目整体都有着较高的价值。
再到今年,尝到甜头之后的节目组持续奉行“主打真人秀”的宣发策略,最典型的就有《青春有你3》熊猫堂高调进军偶像选秀,关于偶像标准问题再度被拿出来讨论,虽然他们没有再度复制王菊的辉煌,但是在前期为节目实现的大量引流功不可没。《创造营2021》的邓超reaction超越舞台表演本身被大面积传播;李嘉祥在宿舍和练习室的性格弱点被无限放大;大量衍生节目一周七天不间断上线,真人秀环节的大量堆积之下,一周一次的舞台更像是一个简单的附属。
在编导小雨看来,新秀们会更加认同真人秀环节的重要性,因为他们大多是从素人走出来的。近年来,大量同质化的舞台表演井喷,个人的差异化打造离不开真人秀环节中性格层面的吸引力,这也是粉丝心态与粉丝黏性形成必不可少的一环,所以,从这种节目中走出来的艺人会更加适应这种生态,并且积极配合。
她举了一个例子,“在某档乡村生活类节目录制过程中,我遇到过一个女团出身的艺人,她就非常重视真人秀的人设塑造问题,会自己参与讨论。因为她本人并不适应乡村生活,在此之前已经明确和编剧表示过反感,但是出于节目理念考虑,她希望可以给自己做一个人设,‘就是我从来没有来过乡村,但是这次来了之后发现,哇,乡村居然这么好,自己做饭居然这么有意思,然后爱上乡村’。”
但是小雨表示,“一般这种情况我会拒绝,我们力求的是还原真实人物性格,综艺效果是基于真实进行设计和放大,而不是弄虚作假,刻意表演出来的人设会很假。”
03
争议背后,
真人秀环节的法则
不止一位综艺编导在解释工作流程时提到了“放大”这个词,根据他们的介绍,在为每一个艺人制定台本之前,都会先和艺人进行很多次的沟通和交流,在这个过程中深度把控艺人与节目价值观的契合点,而后将这个点进行放大,形成一个“综艺元素”。
“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编剧会给艺人搭一个大框架,艺人在这个大框架下面的活动就不会写成剧本的样子,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些都是完全自由的,并不会给到艺人太多的预设,自然也会有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出现。”编导南西表示,“一切内容一定都是基于真实,但是编剧的主观设计不可避免的会占据一定比例,大概百分之二三十。”
真人秀都是蒙太奇,每一组镜头都是编导根据场记在大量的素材中提取出来的,因为节目不可能将所有情节1:1还原,那么在挑选镜头进行排列组合的过程中,编导的主观意向就会有比较明显的表达。只是,这种主观表达偶尔会与当下的实际情绪有所出入,从而引起主人公的质疑,尤其是在近期,不同节目的艺人相继提出相关疑问之后,“担责”问题就被摆上了台面。
“这个操作方式是正常的”,南西解释道,“节目组肯定都是以保护艺人为先的,但是当艺人说了某句话或是做了某件事引起了冲突,这个冲突对节目来说是有价值的,那么我们还是会选择把这个冲突展示出来,甚至进行适当的放大,例如掐头去尾,把和解部分放在下一期,或是利用一些特效放大情绪,为了让节目更胎盘素注射有吸引力。”
关于担责问题,南西表示,很难把责任归结到一个人身上,“因为一期节目成片上线之前,会经过数次审片、修改并通过,那么最后的呈现已经不仅仅是某一个编剧的设计了,此外,艺人在公共平台的发声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公关策略,这并不代表他在节目中的实际表现都是被恶意剪辑的,这太武断了。至于责任,只能说所有人,包括艺人团队本身都没有预设到相关内容播出后的舆论反馈,没必要把锅甩到某一个人身上。”
同在镜头之下,相比彩排多次的舞台,真人秀环节需要艺人用更严谨的态度应对,节目与人物本是一体,舞台部分与真人秀部分更是相辅相成,竞演前提下,每一句话都在为最终的结果加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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